“情种？”陆景灼淡淡道，“孩儿�6�8并不是为�6�8阿音而不纳妾。”
建兴帝一怔：“不是为�6�8她？”
“不是，孩儿�6�8无论娶哪位女子为�6�8妻，都不会纳妾。”
“……”
这个答案在意料之外，但似乎又在意料之中。
建兴帝手指摩挲茶盅，陷入沉默。
“父皇能告诉孩儿�6�8，一定要孩儿�6�8纳妾的原因吗？”陆景灼很想弄清楚这背后的意图，再次询问。
谁料建兴帝突然轻嗤了声：“你�6�8恨朕，是吗？”
“你�6�8不想纳妾确实不是为�6�8阿音，朕现在明白�6�8了，你�6�8其�6�8实一直在恨朕。”
他本以为�6�8这孩子只是不爱他，但陆景灼无论如何也不纳妾，那情况又不一样�6�8了。
父子俩从没�6�8有�6�8触及过这件事，整整二十年，但父亲主动提，他亦不是不能说。
“以前怨过，”陆景灼坦荡地道，“不止怨您，也怨母亲，怨母亲为�6�8何想不透，为�6�8何看不穿，为�6�8何非要去爱您？那时的孩儿�6�8年纪尚小，很多事都看不明白�6�8，可孩儿�6�8想没�6�8有�6�8一个孩子，在年幼的时候是不渴望家的圆满的。”
但他现在长大了，他不怨任何人，他只想自己有�6�8一个圆满的家。
建兴帝的手指猛地收紧。
茶盅差些碎裂。
“父皇您年幼时，难道不是如此吗？”话已经说出�6�8口，不如将它说完。
殿内一片静寂。
透过远处香炉内冒出�6�8的嫋嫋青烟，建兴帝的目光穿过雕花的窗棂，穿过时间，看到了四十年前的自己……
他刚刚五岁。
他时常拉着母妃的手问：“父皇何时再来呢？父皇每次都说明日再来，可每次都没�6�8有�6�8来！”
他的父皇，他很少见到。
母妃这一生都活在等待中，在孤独中死去。
早已忘却的记忆忽然涌入脑海。
建兴帝的手一抖，茶盅倒在了桌上，茶水倾泻。
“滴滴答答”的声音在两人耳畔响起。
看一眼儿�6�8子，建兴帝道：“你�6�8出�6�8去吧。”
声音透出�6�8几�6�8分疲惫。
陆景灼起身告退。
建兴帝取出�6�8帕子抆桌面。
滚热的茶水在初春冷得很快，帕子迅速湿透，凉了他的手指。
他真的完全忘了那时候的自己，他曾期盼父亲常来看他，看母亲，他曾望眼欲穿，他也希望父亲只疼爱母亲一个人，可后来他全忘了，他变成了跟父亲一模一样�6�8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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